公元700年武周久视年间,吐蕃将军麴莽布支以解决家族内部仇怨为借口,带领几万士兵把昌松城(现在甘肃古浪那块)给围了。他放话出来,说要是唐朝人不交出受他们保护的吐蕃贵族,他就下令攻城,到时候城里一个活口都不留。
瞧瞧,是不是跟1937年宛平城那会儿有点像了?
吐蕃人为何如此猖狂呢?
三十年前唐军在大非川吃了个大败仗,这对唐军和整个唐朝来说,打击都是巨大的,直接让安西四镇丢了,陇右地区也从进攻变成了防守。后来国内局势不稳,特别是武后自己称帝后,唐和吐蕃之间的战争形势就更加复杂了——具体来说,就是那些亲近武后的将领,像王孝杰这样的,打起仗来特别拼命,但那些忠于唐朝的将领就有点敷衍了事了。比如凉州这个离昌松很近的重要地方,对吐蕃的侵犯竟然视而不见,不管不顾。
还盼着朝廷派援兵呢?那位武周女皇前不久刚在东北和契丹狠狠打了一仗,虽说对外宣称是大胜,可实际上打得那叫一个惨。现在她手里兵也不够,粮草武器都缺,盼着她派救兵,还不如盼着吐蕃人突然犯傻自己撤军更靠谱。
守城的兵士不过几千人,可城防挺结实,吃的用的也还算充裕。最要紧的是,城里头地位最高的那位官员,既是个通过科举才当上官的文人,又是个年过七十三的老者。因此,包括吐蕃人在内,大多数人觉得,唐军现在只能死守昌松,能撑多久就撑多久。
那个老家伙竟然撂挑子了,还跟手下瞎吹牛说:“你们看对面那群人,穿得光鲜亮丽的,一看就是没上过战场的嫩雏儿。对付他们,直接砍就得了。”
既然觉得咱们有优势,还死守着干嘛呀!于是那老家伙带着全城的兵力,也就几千号人,靠着城墙摆开阵势。等吐蕃军队一到,他们就朝着人数多出十倍的敌人冲了过去。
在混乱的战场中,那老家伙左冲右突,杀进杀出六趟——不过嘛,跟年轻力盛的子龙大哥比,还是少了一趟。杀得麴莽布支吓得魂飞魄散,带头逃跑,吐蕃军于是全面溃败,被砍了2500个脑袋。这还没结束,战后老家伙还让人堆了个尸体山来震慑敌人,吓得吐蕃人十多年都不敢往北边来。
过了两年,吐蕃派使者到长安来。这使者论弥萨仗着自己底气足,跟谁聊天都大大方方,就算站在女皇面前也毫不畏惧。可一看到某个老家伙,论弥萨却吓得连头都不敢抬,只有壮着胆子才敢“偷偷瞧他一眼”。啥叫“偷偷瞧”?《说文解字》里说了,“觇”就是偷看的意思。
武则天觉得纳闷,便问论弥萨:“你这是得啥怪病了?”论弥萨吞吞吐吐好一会儿,才把实情说了出来:
“往年洪源打仗那会儿,这位将军勇猛得很,杀了我方不少将士,所以我想认识认识他。”
还说什么“故欲识之”!这么正式严肃的地方,那老头难道还能一剑把你解决了,用得着这么畏畏缩缩的吗?
其实就是两年前那事儿给我整出心理阴影了,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!
能让敌人从骨子里感到害怕,这对将军来说才是最大的荣耀。
1480年成化十六年时,王越在威宁海打了场大胜仗,杀了437个鞑靼人,因此被封为威宁伯,成了明朝靠打仗立功被封爵的三个文官之一(其他两位是王骥和王守仁),大家都叫他“王威宁”,从此他名声大噪。
那个老家伙呢?他砍下的人头比王越多出五倍还不止,可仗一打完,还不是该干啥干啥去,还想当侯爷?当个耍猴的还差不多!
直到论弥萨在背后暗中助力,他才被武则天注意到。最后,他在八十岁高龄时当上了宰相,圆了一个文臣的最大心愿。
有个人叫唐休璟,估计不少人都没听过这名字吧?
没听过这事儿太正常啦。毕竟唐朝那会儿,像这样的猛男一抓一大把,老唐那点能耐真没啥好到处吹嘘的。
【01】
了解历史的人应该都听过张巡这个人——安史之乱时,他在睢阳坚守城池,让叛军想截断唐军粮草供应的计划泡汤,为最后赢得战争立下了大功。
但张巡的好名声,其实是北宋那群文人为了政治需要,在编写唐史时刻意拔高,甚至美化出来的。而在唐朝,张巡的形象不仅不正面,反而颇受争议。
757年,也就是至德二年,安史之乱正闹得厉害,唐肃宗李亨想鼓舞士气,就打算给有功的人封赏。但他心思不纯,封赏标准定得特别松,好多投降又反叛、反叛又投降的墙头草都混了进去,李亨却都照单全收了。
批着批着,竟发现有个功臣的名字被剔除了名单,这个人正是张巡。
为啥会这样呢?那是因为雎阳之战刚结束,局势乱成一锅粥。而且,谁都没瞧见张巡在哪儿,所以当时就有人贬低张巡,说他投降了叛军(《旧唐书·卷一百九十下·列传第一百四十》)。
连阿猫阿狗都能混进去,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“假巡查”?再说那举报的理由也太站不住脚了吧——雎阳又不远,人也没死绝,过去打听一下不就水落石出了?
其实啊,就是不少人对张巡看不顺眼。原因挺简单,可能现在的人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——就这么个只会死守的没用家伙,咋还能得到奖赏呢?
在雎阳那场大战里,张巡好几次派人冲破敌人的包围,去外面找救兵。可贺兰进明、许叔冀、尚衡这些手里有重兵,又离得不远的将领,却都没啥反应。他们为啥不来帮忙,原因可能挺复杂的,不是简单几句话能讲明白的。不过,咱们换个思路想想,要是张巡没选择死守城池,而是带着队伍主动杀出去,像唐休璟那样跟比自己多十几倍的叛军在野外开打,贺兰进明他们还能在一旁看着不管吗?
也许会吧。不过更有可能的是,肯定有人会忍不住出手,甚至可能是在部下的怂恿催促下,不得不派兵来支援。要是老张再冲动一些呢?比如不仅出城迎战,还提着把旧刀冲在最前面,甚至把铠甲都脱了,光着上身或者只裹块布,然后大喊大叫着猛砍猛杀——就像李嗣业当年那样。
老张这么一搞,整个大唐怕是要天翻地覆啦。
莫说几十里外的贺兰进明、许叔冀还有尚衡了,哪怕是几百里外的李光弼与仆固怀恩,甚至远在几千里外的安西、北庭的士兵,要是听说了这事儿,不都得激动得要赶来和老张一起撒欢儿跑吗?
是不是感觉不太好懂呢?
其实这事儿没那么难懂,当时大家就这风气,懂不懂都一个样。要是说张巡出城瞎打让睢阳丢了、运河断了,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将才没空操心呢!他们就认为,连野战都打不赢,还算什么男子汉,还打什么仗?不如回家哄娃去!
七千人怎么在野战中打败十几万大军,这很难理解吗?宇文泰不就曾带着一万人击溃了高欢的二十万大军?于仲文不也仅用八千人就全歼了席毗罗的十万大军?李靖不也只用三千人就消灭了颉利可汗的五万大军?唐太宗不也只率领三千五百人就灭掉了十几万夏军,还生擒了窦建德、逼降了王世充?
别整那些没用的废话,直接动手干就是。干成了,加官进爵没人敢不服;干砸了,大不了像薛仁贵那样被贬个二十多级,直接回家种地去。你带着几千人缩在城里挨打,这像什么话?咱大唐的娘们儿都干不出这么怂的事儿,还好意思讨赏?
接下来,说个反过来的情况。
晚唐有个武宁军节度使叫时溥,他占了徐州这个要地,结果被周围的人眼红。所以他和杨行密、朱瑄、朱瑾、王师范这些邻居关系很差,经常发生冲突。后来朱温势力变大了,统一了河南,也看上了徐州这块地,就去找杨行密,让他帮自己当上淮南节度使。淮南镇的总部在扬州,朱温要去上任得经过徐州,所以他就向时溥借路。
这不就是假道伐虢的老把戏嘛!这么点小伎俩连小孩都糊弄不住,时溥当然不肯借路。可朱温玩的是连环套,他正盼着你不借呢,这不,开打的理由就到手了?
这么说,朱温和李克用的军队,在当时那可是顶尖的,河北三镇都经常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,徐州军哪能比得上?朱温的军队不仅战斗力强,人数还多,跟老对手李克用打来打去的同时,还能把魏博镇打得找不着北,随便抽调一支小部队,人数都比武宁镇的军队多。
本来实力就不如对方,兵力还比人家少,按常理来说,要么直接投降,要么死守城池。但时溥偏不这么做,非要带着全部兵力去和汴军(朱温是宣武军节度使,驻地在汴州,所以叫汴军)在野外决战。结果一番恶战后,徐州军几乎被杀光了,只有时溥一个人骑着马逃走了。
这下可亏大了,难道就得乖乖认怂,要么投降要么死守吗?才不呢!老时一溜烟跑回徐州,立马开始招兵聚将,凑齐了几万人又拉出去打野外战,结果又“只身逃脱”了,那就接着招兵、接着打野外战、接着逃……
管他成不成、活不活的都不在乎,关键得敢出去打、不能畏畏缩缩。你要是怕了,别说朱温会占上风,其他那些藩镇没准也来趁火打劫,就连自己手下的兵和老百姓都得看不起你,转眼就反了把你时溥的脑袋给砍了。
所以哪怕他心里不想再打下去了,也不得不上,还得去野外打仗。
老时这么有胆气,远亲近邻都激动起来。徐州镇的年轻小伙子们纷纷自愿报名,要保卫家乡。就连平时总闹矛盾的杨行密、王师范,还有远在河东的李克用,也都纷纷出钱出力,离得实在太远的,也扯着嗓子喊几声,凑个热闹……总之就一个态度,老时,我们都挺你,跟姓朱的死磕到底!
天平军的朱瑄和泰宁军的朱瑾这两兄弟,平时没少和时溥打得头破血流,但眼下这些都不算啥了。那现在啥算大事?当然是不能让时溥一个人出尽风头啊!非得争个谁更厉害才行。
在接下来的近十年里,朱瑄和朱瑾也跟随时溥,一次次孤身逃脱,又一次次重振旗鼓,就这么循环往复。不管损失多大,他们都要在野外开战,非得在野外打不可,谁要是守城,那谁就是怂包!
最后三镇拼得精疲力竭,连派兵出去打仗的人都没了。觉得没趣的时溥干脆放火烧了自家宅院,与城共亡。朱瑄被抓住砍了头,朱瑾逃到杨行密那儿后,继续跟朱温对着干,还亲手杀了朱温的大将庞师古,总算出了口心中恶气。
【02】
在各个朝代里,唐朝差不多是唯一一个只爱主动出击的王朝——咱们都听过秦朝修的长城、汉朝修的长城、明朝修的长城,可谁听过唐朝修的长城呢?
哎,说起来,这儿可没有姓宋修的长城。不过那些姓赵的,估计梦里都想着建长城呢,可惜没机会,真为他们感到惋惜。
为何唐朝的人会如此狂热呢?
一个关键因素在于南北朝时期留下的风气影响。隋唐时期有着鲜明的胡人文化色彩,其实他们想摆脱这种色彩也难。几千年来,从炎黄二帝的传说开始,无论文明如何演进,朝代怎样更迭,汉人或华夏族始终牢牢占据着黄河两岸那片最肥沃的土地。谁若敢来争夺,要么被追得无处可逃直至消灭,像匈奴那样;要么就在不知不觉中被同化,变成中原文化的忠实拥趸,比如曾经自称“我蛮夷也”的楚人。但让三皇五帝和周公孔子做梦也想不到的是,司马家那群不争气的家伙,竟然把祖祖辈辈守了几千年的宝地给弄丢了,还是拱手让给了胡人!
世世代代在夷狄面前趾高气扬的汉人,哪能咽得下这口窝囊气?所以祖逖天天闻鸡起舞、中流击楫,不把外族赶走、不把失地收复就死不瞑目。陈庆之也就带着七千梁军,就敢跟北魏百万大军硬碰硬。桓温、陈裕这些野心家,就算不是真心北伐(或者说动机不纯),也得打出北伐的旗号来收拢人心,还得打胜仗。不然,要么像桓温那样憋屈到死,要么像他儿子桓玄那样,过把瘾就完蛋,还得被人当笑话讲。
自祖逖起兵那会儿(建武元年,也就是公元317年)到陈宣帝陈逼在位时(太建十二年,580年),这264年里,不管是东晋,还是后来的宋、齐、梁、陈,每隔十几年就得轰轰烈烈地搞一次北伐。好像谁要是不这么做,就失去了正统地位,所以哪怕拼上老命,也得去北伐一回。
得明白,陈顼最后一次北伐结束后的第二年,杨坚就夺了北周的权,建立了隋朝,还把年号改成了开皇元年(也就是581年)。虽说东晋和南朝确实拼尽了全力,至少那种拼搏的劲儿,几百年后的宋朝人根本比不上,真让人没什么可过多指责的。
为啥之前每次北伐都失败了呢?
这事儿背后的原因错综复杂,也不是咱现在要深究的。但要是有人硬说北方的兵就是比南方的兵更勇猛善战,那我这个地地道道的东北人可就得跟你理论理论了。
不管哪个朝代的汉军,也不论是南方还是北方,要是打不过胡人,那原因就只有一个,肯定是自己内部闹矛盾了。
原因其实挺简单的——在冷兵器打仗那会儿,拼的就是士兵的身子骨、战斗意志,还有军队的规矩和协作,但说到底,最关键的还是得有充足的物资支持,说白了就是得财大气粗。从文明发展程度看,农耕文明比游牧文明强,游牧文明又比渔猎文明强。这么说吧,十亩地,好好种能轻松养活一家三口,用来放牛放羊可能连一个单身汉都养不活。要是用来打猎(不是人工养的),那肯定啥也捞不着……
有些人天天自己瞎想,觉得胡人都是靠吃肉喝奶长大的,所以天生就比吃五谷杂粮的汉人强壮。咱们的历史剧也总爱把匈奴、契丹、蒙古人拍得个个膀大腰圆——但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,这根本不现实。
汉代时,汉朝曾多次派遣使者前往匈奴。从他们带回的信息来看,一个普通的匈奴家庭(大约五到六口人,称为“一帐”)一般会有1到2匹马、2到3头牛,还有十几只羊。他们平时主要靠少量的奶制品和野菜充饥,常常是一天吃一顿或两天吃一顿,挨饿是常有的事。如果不得不杀掉牲畜,那往往是因为遇到了大灾祸(比如自然灾害或疫病),这时候他们要想活下去,就只能逃走、给人当奴隶,或者去抢东西。
所以,一天到晚只吃肉,这对草原上的贵族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,更别提普通牧民了。就算碰上好年景,牧民们挨饿也是常有的事,他们摄入的营养和热量,比同等条件下的农民还要少得多,那他们又怎会长得比别人更壮实呢?
所以,真正适合的,只能是那些身材不算高大、体格偏瘦弱的游牧人擅长的兵种,也就是以灵活快速为特点的轻骑兵。你想想看,草原上的马儿,体重一般也就三百来公斤,却要驮上一个快两百斤的壮汉,还得带上几十公斤重的盔甲武器,这画面得有多怪异多不协调啊!
多数草原马最多能驮个一百五十斤的重量。要是那些胡人都像有些人瞎想或者电视里乱演的那样高大强壮,那草原马估计早就没了,全被压得死翘翘啦。
正是这样极度艰难的生存条件,让游牧民族养成了凶悍的脾气,不然根本无法在大自然中存活下来。可当遇到如潮水般涌来、个个面目狰狞的草原骑兵时,中原王朝的士兵只要不畏惧、不逃跑,能扛住第一波的惨重损失,那么之后扭头就跑、任你怎么砍杀都不敢还手的,必定是胡人,这种情况从未有过例外。
原本身体条件、打仗本事、武器装备都差得远,军队的纪律和配合更是差到没边儿,就仗着马好来虚张声势,想不费吹灰之力占点便宜。要是吓不住汉军,再不赶紧跑,那不是等着被收拾吗?
像刘裕攻灭南燕的战役就很典型。义熙四年(公元408年),刘裕因平定桓楚、扶持晋朝的巨大功劳,得以入朝辅佐朝政,成了实际上的“太上皇”,野心自然也就更大了。就在这时,南燕的慕容超前来挑衅,大肆在淮北地区烧杀抢掠,刘裕于是决定挥师北上攻打南燕,为他谋划中的霸业增添最有分量的一块筹码。
慕容超一看自己把厉害角色给引来了,顿时慌了神,急忙安排人手防御。这时征虏将军公孙五楼给他献计,说可以依靠大岘山(现在山东的沂山)的险要地势死守,耗尽晋军的兵力和斗志,再利用骑兵的优势去骚扰甚至截断他们的粮草运输线,这样就能大获全胜。
慕容超翻了个白眼,反问道:“你还会守城不成?”这话一出,公孙五楼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。
哎,他们不只是不擅长守城,连攻城也不会,从匈奴那时候算起,快两千年了,游牧民族一直都这样。也就女真和满洲人稍微厉害点,就连那牛气冲天的蒙古人也不咋地——要不是南宋自己内部乱了套,襄阳被围了快七年都没攻下,咋会投降呢?
所以,当气势汹汹的刘裕打来时,慕容超只能拿出祖传的应对办法,即放弃大岘山这种骑兵难以施展的地形,转而在平原上与晋军正面交锋。可令鲜卑人万万没想到的是,面对他们十万骑兵,刘裕率领的、以步兵为主且仅五万人的军队,竟然用四千辆战车作为了秘密武器来迎战!
战车这种东西,八百多年前的战国时期就被淘汰不用了。但在特殊地形里,晋军士兵藏在高高的车厢板后,远了就用弓箭一起射,近了就用长矛猛刺,竟让战无不胜的鲜卑骑兵吃了大亏,寸步难行。时间久了,鲜卑士兵们只想占便宜不愿吃亏的草原作风犯了,一哄而散,只留下慕容超一个人在风中不知所措。
连野战都打不过人家,还能指望他们守住城池?结果没多久,都城广固(现在叫山东益都)就被攻下来了,南燕也就这么灭亡了。
所以啊,只要中原的朝廷自己不瞎折腾,像五胡闹事、靖康那档子丢脸事儿,还有元朝清朝跑来统治中原这些倒霉情况,根本就不会出现——你以为“明军要是军饷给足了,那战斗力可是杠杠的”这话是说着玩的吗?那可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!
【03】
胡人性格彪悍,热衷于挑起战事,且一开战就来势汹汹,顺风局势下更是勇猛无比。而汉人身体更为健硕,意志顽强,尤其能吃苦挨打(毕竟人多势众),专职军人数量庞大,战斗力出众,装备精良,组织纪律严明,无人能及——要是把这两边的长处凑一块儿,那会咋样?
答案正是那些一听打仗就兴奋,哪怕到了绝境也能拼死战斗的唐朝士兵。
自匈奴族的刘渊起,北方的大片土地便被胡人掌控,这种情况持续了278年,最终却让一个冒牌的鲜卑人普六茹·那罗延捡了个大便宜。
其实他真正的名字是杨坚,是地地道道的汉族人——就好比有个中国人去了外企上班,大家都叫他汤姆。后来他换工作到了国企,难道就不能再改回原来的名字叫王老二吗?
不过这名字倒是能改回去,“国朝”的方方面面也能重新装扮得和传统汉人王朝一模一样。但有些东西能变,人却变不了。就比如他家后院那个出了名的厉害老婆独孤伽罗,杨坚难道还敢把她休掉,再娶个汉族姑娘?
别逗了!休妻这事儿想都别想,杨坚不过就偶尔和尉迟迥的孙女“搞了点小暧昧”,他那悍妻就敢直接把那姑娘给杀了。吓得杨坚这个花心男独自骑马逃出皇宫,结果在深山老林里还迷了路,好在有忠心耿耿的宰相把他找了回来,不然大隋朝恐怕都要乱套了……
别看杨坚一开朝堂会议,下面黑压压跪倒一片的,都是像于仲文(原本姓万忸于)、贺若弼、史万岁、侯莫陈颖、尔朱敞、元谐、长孙晟、鱼俱罗这些鲜卑族的大臣。老杨从宇文家手里夺走江山没费多大事儿,但要是让他把这些大多掌握兵权的异族大臣都换掉,你看他还能不能坐得住?估计老杨得吓得赶紧跑,跑得比谁都快,十个宰相也拉不回来。
等他的表姑家亲戚,也就是李渊、李世民当皇帝那会儿,日子其实也没多舒坦。李世民为啥对尉迟敬德那么上赶着求贤呢?你看尉迟敬德家世,他爷爷是北魏的冠军将军、渔阳公尉迟本真,他爹是前隋的仪同大将军、常宁公,还追封了幽州都督的尉迟伽,典型的鲜卑军功贵族出身。能得到这么一个人死心塌地跟着,就等于把一帮能打能拼的将领都拢过来了,这种好事儿谁不想要啊?
用了别家的人手,有些老祖宗传下的规矩就难再树起来,隋唐时期哪能不显得有些混乱呢?
随便拿个事儿来说吧。
大家都知道,汉唐两个朝代都特别想拿下西域,可它们打仗的方法和最后的结果却大不一样。汉朝用的是中原传统的打法,就是还没出兵,先把粮草等物资备足,尽量不靠别人帮忙,全靠自己。但这么一来,从长安运100斤粮食去西域,到地方可能连10斤都剩不下,其余的全在路上被人和马吃掉了。这么高的消耗,让汉朝在西域打仗和统治的成本变得非常大,财政根本撑不住。
那该怎么做呢?有几个法子,其一,要是非得打,那就搞个速战速决。打完不管输赢,赶紧撤回来,就像李广利远征大宛、窦固的天山之战那样;其二,派兵驻守屯田。两汉时期西域都护府很有名,但其实最鼎盛时驻军也就几千人。而且这帮人主要不是去炫耀武力、吓唬人的,而是去种地的,不然就得饿肚子。
别想着靠内地给咱送物资了,朝廷手头也不宽裕,所以咱得自力更生。要是碰上外敌来犯或者藩国闹事,小打小闹还能应付,要是动静大了,那就只能学“十三勇士守玉门”那招了——故事听着是挺让人激动的,但真到那时候,可没啥实际效果。
剩下的,也就只能盼着有能人出现了。像班超,在西域一守就是三十多年,“他带着三十六个人就在各国间横冲直撞,想抓谁就抓谁,想杀谁就杀谁,从古至今,还没见过这么聪明又勇猛的人能干出这种事来”(《读通鉴论·卷七·明帝》)。那这期间朝廷给了他啥支持呢?就八百个正规士兵,还有一千个在内地没人瞧得上的,就是“驰刑及义从”,说白了就是重刑犯加上那些游手好闲的游侠和泼皮。
班超一走,西域那边就乱套了。没办法,只能让班勇去撑着,全靠他老爹的名声才勉强稳住局势。
唐朝却选择了完全不一样的发展路径。
唐朝军队去收复西域,说白了就是去打西突厥,当时也从长安运送了物资,不过主要是前线弄不到、造不出的军械,数量也不咋多。那士兵们吃饭咋办呢?简单,唐朝朝廷召集了几万东突厥、回纥还有昭武九姓这些部族的雇佣兵,然后赶着几十万头牛羊,跟在万余唐军主力后面一起往西打,这不啥都有了嘛。
这便是典型的草原打仗套路了。唐军打头阵,一路碰上哪个族的部落都不放过,能战就战,能夺就夺,抢来的东西全扔给后面悠哉放牧的雇佣兵。接着,这伙吃得饱饱的军队直扑西突厥王庭,逼得他们不得不应战,最后一场大战定胜负。
战后一统计,抛开抢来的大片地盘和众多百姓不算,朝廷也没花多少银子,反倒像是小赚了一笔……
别小瞧这看似不起眼的“小部分”。古往今来,只要一打仗,特别是跟外敌打,大多都是既耗费军力又浪费钱财,百姓也跟着遭殃,反正是得不偿失。就像刘彻跟匈奴死磕了四十多年,不仅把文景之治攒下的家底都打光了,还把国内搜刮得干干净净,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。到最后,朝廷内外几乎没人支持继续打,非得逼他发布《轮台诏》停战不可。
但唐朝又怎样呢?从建国开始到安史之乱爆发,这近140年里,几乎天天都在打仗,处处都是战场,硬是把原本只局限在河东、关中一带的领土,扩展到了东边直达大海,西边抵达咸海,北边到了西伯利亚,南边到达交趾的辽阔疆域,总面积超过了1200万平方公里。这看起来像是穷兵黩武,可它换来的又是什么呢?是武德年间的繁荣,是贞观年间的盛世,是永徽年间的昌盛,是武周时期的辉煌,直至那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开元盛世。
不管这段时期哪位唐皇在位,没征服几个国家,再搞出个名垂青史的好时代,死后到了阴间都得被祖宗们轮流责备……
【04】
为啥唐朝能这么厉害呢?说他们有胡人风范是一方面,但更贴切的说法是“中原与外族融合的结果”。
为啥胡人爱挑起战事呢?还不是因为穷得叮当响,对他们来说,打仗就等于去抢东西,几乎不用什么本钱。可真打起来,他们一开始凶巴巴的,但一碰到厉害的对手,立马就怂了,跑得比兔子还快。为啥呢?因为他们觉得,人就是打仗要付出的唯一代价,要是死太多人,就亏大了,再打下去就不划算了,那还不赶紧跑,留着等死啊?
以往,汉族人甚至是被深度汉化的胡人,像满洲人,在打仗时很少考虑经济成本,甚至觉得这根本不值一提,倒是政治因素或者君主的意愿被过分看重了。就像西汉两次出兵大宛,就是典型的吃力不讨好;宋朝发动高粱河之战,从纯粹军事角度看,简直像是自找苦吃;而清朝乾隆时期对缅甸、越南等地的几场战争,就算赢了也是亏本生意——毕竟连离内地更近的滇桂黔川等地都还没完成改土归流,更远的缅甸、越南即便打下来了,又怎么去统治呢?
上位者一声令下,众多士兵即便清楚是送死,也得硬着头皮往前冲。可不管仗打赢了还是打输了,老百姓的生活和国家的发展准没好结果,常常是战况越激烈,损失越惨重,到最后啥都没落下,一片狼藉。
但唐朝却显得与众不同。唐人在打仗时,特别会算经济这笔账,甚至常常出现经济利益比政治影响还重要的“奇怪”现象。就拿李世民东征高句丽那场仗来说,唐军在这场战役中收复了辽东,攻占了10座城池,斩杀了4万敌军,俘虏了7万人,还强制迁移了数十万百姓,缴获的军资财物更是数不胜数,而唐军自身的伤亡才两千多人。不论从哪个角度看,这都是一场极其辉煌的胜利。要是换作刘彻、杨广或赵光义,肯定会命令军队乘胜追击,争取一举灭掉对方国家。但李世民呢?他却“因为没能达到预期目的,深感后悔”(《资治通鉴·卷一百九十八·唐纪第十四》),觉得这场仗虽然赢了,但和输了没两样,甚至认为还不如不打。
为啥这么说呢?李世民自己试过之后,觉得高勾骊这么个小地方,根本不值得大动干戈去攻打,打赢了也捞不到什么好处。而且,他已经想出了一个在经济上更合算的办法,同样能达到灭掉它的目的。
“高句丽靠着山势建城,很难一下子攻下来。之前皇上亲自出征,百姓没法种地,攻下的城池,粮食都被收走了,加上又遇上旱灾,大部分人都缺粮。现在要是多次派小股部队,轮流去骚扰他们的边境,让他们忙着应付,放下农具躲进堡垒,几年下来,千里之地都会变得荒凉,人心自然就散了,那鸭绿江以北的地方,不用打仗就能拿下了。”
唐朝于是持续几十年不断派小股队伍去高勾骊进行骚扰、抢夺,搞得他们统治混乱、经济衰败、百姓纷纷逃走。等到时机完全成熟,李治稍微一用力,这个存在了近千年的古老国家就瞬间倒塌,从此消失不见。
这么做有好多好处,就是效果来得慢,不够痛快。但李大帝就是有格局,有那种“事业成功不一定在我任期,但成功肯定有我一份力”的胸怀,而且他不仅政治觉悟高,经济头脑也不差。
但说实在的,他要想完全不考虑经济上的得失,那可太难了。
唐朝初期沿用北朝传下来的府兵制。这府兵制啊,其实就是秦汉时期兵农合一的翻版,不过带上了胡人特色——牧民们平时各自在牧场放牧,等草原首领一声令下,他们就自己带着弓箭、刀枪、马匹和牛羊来集合打仗,靠抢来的东西当报酬,打完仗就各自回家继续放牧。说白了,就是士兵自己花钱给首领卖命,但得靠打胜仗来补偿损失。所以胡人打仗时一开始都特别凶,顺境时更猛,但要是遇到不利局面,立马就溃不成军,败得比谁都快。
这就是人的本性啊,没足够的甜头,谁肯拼命干呢?
唐朝的府兵制度,自然比鲜卑人靠习惯和本能搞出来的那一套更成熟、更完备。像给府兵分好多地,不收他们的税,不让他们服劳役,还允许他们有私人武装和仆人,让他们日子过得非常滋润,能成为不干农活、专门打仗的职业武士,跟中世纪欧洲的骑士领主差不多。但说到底,唐朝的府兵还是跟北朝的前辈们一个路子,得花大价钱替皇上打仗,要是没足够的回报,那肯定是亏大了,战斗力也难长久保持。
所以唐朝朝廷还是得拿战利品当作酬谢,甚至在迫不得已的时候,也会对士兵的抢掠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好让他们弥补点损失。
史书上说,李世民在河北打仗那会儿,战后士兵们闹着要屠城,他怎么劝都劝不住,最后没办法,只能自己掏钱安抚士兵,而不是直接下令就能让他们停手。等到武德三年(620年)夏县那场仗打完,因为伤亡太大,李世民实在拦不住了(也可能是钱不够用了),结果就背上了“五月壬午,秦王世民下令屠了夏县”(《新唐书·卷一·本纪第一》)的罪名。
在国内都如此不堪了,若再让他们到国外去,谁还能指望这帮骄横的将士能以文明之师自居呢?所以苏定方攻灭百济后,任由士兵抢掠,青壮年死伤无数……家家户户都残破不堪,尸体遍布荒野(《资治通鉴·卷二百一·唐纪第十七》),硬生生引发了“百济复国风潮”。而侯君集在攻灭高昌后,更是放任士兵肆意杀戮、抢夺,行为实在太过恶劣,最终逼得李世民不得不将这家伙关进大牢几天,让他好好反省。
这类事情,在唐朝时期是再平常不过的了。
李靖为何能深得士兵之心,让大伙儿都心甘情愿跟着他打仗,甚至不惜拼命?当然,李卫公本领过硬,老打胜仗是一个原因,但这并非核心所在。要知道,初唐时期名将众多,擅长打胜仗的可不少。更重要的原因是,老李每次打完仗,自己从不拿一分钱好处,所有战利品都分给了士兵们。打仗时他军纪严明,毫不留情,但打完仗就装作啥也没看见、啥也没听见,还常常为那些被当作反面教材处罚的士兵说情。
这样,又怎会不得将士们的拥护呢?侯君集可是被称作李靖的隐形徒弟,你真以为他在高昌大肆抢掠的本事是天生就会的吗?
【05】
司马迁曾讲过,世上人来来往往,大多都是为了利益奔波,这话真是说到了点子上。在还没形成现代国家与民族观念,王朝也不过是某家某姓的私有物时,凭什么让人家为你卖力甚至拼命呢?
所以只能靠花钱收买或者进行利益上的互相交换。
唐朝在军队和武人身上那可是最舍得砸钱的朝代。初唐那会儿,武将不仅地位尊崇,把文官都压得死死的,而且升官跟坐火箭似的,厉害的还能从将领做到宰相,像李靖、李勣、侯君集、娄师德、郭子仪、马璘、段文昌这些人,一抓一大把。那些没官职可安排的普通士兵也别急,只要进了军营,朝廷至少让你当个小地主。至于以后还能有多大出息,那就全凭你自己本事了。
府兵制崩溃后,唐朝直接改招雇佣兵。中唐时期,雇佣兵的年收入基本都在二十贯以上,比普通老百姓高出好几倍,这还没算上每年三到五次必不可少的赏赐,相当于额外奖金。如果赶上打仗出征,收入更是没有上限,说到底,还是看你个人能力。
在这般情形下,唐军怎会不渴望战斗,又怎会在身处绝境时仍不拼命作战、战斗到底呢?
那还用说!换做咱们也会这么做。毕竟打赢了仗,不仅能稳稳保住饭碗,还能抢到战利品、搜刮财物,甚至可能一下子就发了财、改了命。要是输了,可就什么都没了——你看那薛仁贵,身为右威卫大将军、平阳郡公这样的大人物,一场败仗就被削成了平民,30年的仗算是白打了,换做是你,你能接受吗?
所以干脆放手一搏,豁出去试试,要是赢了,说不定小日子就能大翻身。
敢豁出命去打的,就是不错的兵,至少比很多朝代的士兵都强;能一直拼到底的,那就是精锐之师了,对付那些只能打一两下、占不着便宜就认怂的胡兵,简直易如反掌。再加上中原王朝历来在装备、训练和组织纪律上的优势,唐军能痛击周边所有蛮夷、夺下大片土地也就不足为奇了。
苏定方带着几千名步兵,西突厥的十万大军原本信心爆棚,觉得肯定能赢。可他们冲了一次又一次,都没能冲破防线。就算双方伤亡差不多,突厥兵也觉得再这么冲下去,虽然能把唐兵耗光,但自己损失也不小,不划算,就不想再打了。这时,唐军的骑兵一冲出来,那些本来就犹豫不决的突厥人立刻就乱了阵脚。再把那些擅长打顺风仗的蕃族雇佣兵叫上,简直就像割麦子一样,轻松收割人头。
其实啊,打仗说到底就是跟人性较劲。把人性琢磨透了,在那个时期基本就能带出一支厉害的队伍了。
香积寺那场仗,唐军的防线眼看就要撑不住了。危急关头,李嗣业一把扯下铠甲,光着上身冲在最前面,一下子把大家的劲头都提起来了,局势也稳住了,最后能赢,他这一冲可起了大作用。
这事仔细琢磨,真挺不可思议的。史书上常写,好多猛将能在千军万马里横冲直撞,好像身边根本没人似的。为啥能这样?首先肯定是他们自身本领高强,可装备精良也功不可没。就拿虎牢关那场仗来说,李道玄在窦建德的军队里冲杀了好几回,李世民看到他时,他身上“箭像刺猬毛一样多”,都快成个刺猬了。但他还是活蹦乱跳的,换匹马就又跟没事儿人似的接着往前冲。
那些所谓的猛将能打,也许确实有几分真本事,但很大程度上还是靠装备精良。像李道玄那种,如果只是个小兵卒子,估计早就没命了。所以我一直纳闷,在十几万人混战、拼命厮杀的大场面里,李嗣业这个光着半身的家伙,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。
但不管怎么说,自从有人开了先例,“赤膊上阵”在唐朝到五代期间成了一种潮流。每当战况胶着或形势不利时,就有许多勇士脱下铠甲,有的甚至只穿条短裤,嗷嗷叫着发起自杀式冲锋——这些人中,大多没有李嗣业那样的好运,有些不幸者甚至还没把铠甲脱完就一命呜呼了,但这丝毫阻止不了更多人前赴后继地效仿。
跟这种不要命的劲头相呼应的,是兵器装备的更新。说到这,陌刀不得不提,史书上对它的描述神乎其神,像“像墙一样压过去,人和马都被砍碎”(《旧唐书·卷一百九·列传第五十九》)之类的。其实跟唐军步兵常用的步槊比起来,陌刀攻击力更强,可也沉得多,这样就不利于防守,说白了就是拿命换命的家伙——你以为你把对方砍得人仰马翻,自己又能落得什么好?人和马加起来几百公斤撞过来,谁也受不了。
可即便这样,人们仍不满足。到了晚唐,特别是五代时期,陌刀又被重剑所替代,成了各藩镇、军阀“敢死队”的标配装备,像有名的黑云长剑队就是如此。重剑这种武器,杀伤范围比陌刀更广,却也更短,得用双手来握,基本没什么防御能力,不是不怕死的人根本用不了。所以像杨行密也只能从众人中挑出几百人加入黑云队,一般的藩镇能凑出几十、上百人就算不错了。这帮不要命的家伙平时当督战队,专门砍自己人,到了关键时刻投入战场,往往一现身就能把敌人吓跑。
大家都很拼,可你确实拼不过人家,不赶紧跑还等什么?
五代结束,尤其是后唐覆灭以后,不管是赤膊上阵冲锋,还是使用陌刀、重剑的勇士,都慢慢变得稀少,最后干脆一个都见不到了。倒不是真没有这样的厉害士兵,而是当权者压根儿就不想去找了。
唐兵确实勇猛无比,可也骄横得没边儿。军纪松散也就罢了,还老是闹兵变、杀长官,连皇帝都不当回事儿,这谁能忍啊?
倒不如把钱投在读书人身上。读书人虽心思多些,贪念也重,可连杀只鸡都手忙脚乱,对他们放心呐!
说到军队嘛,能保住咱们的城池就足够了,何必非要跑到外面去耀武扬威、吓唬别人呢?占着那些偏远荒凉的地方,还得花钱去管理,多不划算啊!
大家都不想再给军队投钱了,所以像唐朝那样只顾着打仗的王朝再也见不到了。结果后来就发生了靖康之难、崖山海战,还有满洲人打进了关内。
明军原本有“给足军饷就无敌”的说法,那到底是谁导致他们总是拿不到足额军饷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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