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5年4月7日,大和号的甲板上飘着咖喱饭的香气。
水兵们刚吃完午饭,有人还在舔嘴角的奶油炖鸡残渣。
突然,凄厉的警报声响彻全舰——美军飞机来了!
这艘号称"海上饭店"的巨舰,转眼就要变成铁棺材。你说讽刺不讽刺,早上还在吃冰淇淋,下午就要喂鱼了。
当年小日本海军可真是下了血本。华盛顿条约一到期,那帮军部老爷们就迫不及待要搞事情。他们掰着手指头算:丸三计划两艘,丸四计划两艘,再搞个丸五丸六,凑够八艘大和级,到时候太平洋还不是咱的天下?结果美国人更狠,直接甩出个两洋舰队计划,光飞机就要造一万五千架。好家伙,这是要把日本当苍蝇拍啊!
吴海军工厂里,工人们正对着图纸发愁。510毫米巨炮的炮管比三层楼还高,装弹得用起重机。有个老师傅嘟囔:"这玩意儿打一炮,后坐力怕不是要把船震散架?"旁边年轻技工擦着汗说:"您老别逗了,咱这船台连十万吨的船都放不下,这不是让张飞绣花——强人所难嘛!"
大和号的厨房永远是最热闹的地方。从东京帝国饭店挖来的大厨正在烤面包,香味勾得路过的水兵直咽口水。有个新兵偷摸顺了块饼干,被炊事班长逮个正着:"你小子饿死鬼投胎啊?晚上有炸猪排,留着肚子!"要知道那会儿日本老百姓连白米饭都吃不上,这艘船上的伙食简直奢侈得遭雷劈。
军官餐厅里,山本五十六正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。勤务兵近江记得清楚,长官就爱吃甜食,每次饭后甜点都要双份。外头甲板上,水兵们蹲着扒拉大麦饭,就着咸菜下饭。这差距,比东京银座和乡下茅屋还大。有个老兵自嘲:"咱这是住着五星级酒店的厕所间。"
洗澡更是个技术活。两千多号人分两个浴室,每人三天才能轮上一次。淡水金贵得跟油似的,先用海水冲,最后才能用一小盆淡水过身。有个机灵鬼发现制冷机在滴水,天天拿着盆接,被战友们尊称为"节水大师"。要赶上热带暴雨,全舰官兵都跟过年似的,光着膀子在甲板上冲凉。
1943年的特鲁克锚地,大和号像个悠闲的贵公子。水兵们闲得发慌,天天数海鸥玩。隔壁驱逐舰上的兄弟眼红得不行:"你们倒好,天天吃香喝辣,我们连新鲜蔬菜都见不着!"大和号的水兵咧嘴一笑:"要不你来我们这儿洗个热水澡?"其实谁心里都明白,这艘船越是不出战,越说明日本海军怂了。
造船厂的老师傅们至今记得,当年接到停工命令时,半个车间的工人都在抹眼泪。那些精心打磨的510毫米炮零件,最后全成了废铁。有个老技工偷藏了块炮闩碎片,后来战争结束,他儿子拿这铁疙瘩换了袋大米。你说这算爱国还是算笑话?
当大和号沉入海底时,舰上冷库里还冻着三吨牛肉。那些没吃完的冰淇淋,那些没开封的红酒,都跟着七万吨钢铁一起喂了鱼。活下来的水兵后来总做同一个梦:梦里他们还在擦洗那永远擦不完的甲板,炊事班长的吆喝声从厨房传来:"开饭啦!今天有新鲜的生鱼片!"
如今吴港的博物馆里,大和号的模型锃光瓦亮。导游指着豪华的长官套间吹得天花乱坠,可没人告诉游客,当年住这里的将军最后连全尸都没找着。有个东京来的中学生突然问:"这么厉害的船怎么就打输了?"导游张了张嘴,最后只憋出一句:"小朋友,有时候吃饭的勺子再漂亮,也架不住人家端的是机关枪啊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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