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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生育率持续降低,人口到8亿,日子会更好过还是更难过
发布日期:2025-10-26 22:01:23 点击次数:60

2024年出生人口达到902万左右,比前一年增加了52万,这组数据曾让许多人短暂松了口气。 但民政部随即发布的另一组数字给这丝乐观泼了冷水:2024年前三个季度,全国结婚登记只有474.7万对,比去年同期少了94.3万对。 结婚登记量的持续下滑,直接拉低了未来的生育预期。 有专家预测,2025年中国总和生育率可能滑到0.9,这个数字仅相当于国家长期规划目标1.8的一半。

从2016年全面二孩政策带来的生育小高峰,到如今生育率一路走低,这种转变背后是育龄人口规模和生育意愿的双重下降。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,2020年底,31岁到40岁的主力生育人群有2.2亿,21岁到30岁的群体有1.7亿。 然而,近年来死亡率变化不大,实际可用生育人口仍在减少。 更关键的是,年轻一代中不婚不育的比例明显上升。

当前,导致低生育率的一个重要原因,就是个人家庭生育、养育和教育子女的成本过高,使许多父母的生育意愿不能转化为实际的生育行为。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,优生优育成为社会共识。 人们想的不是把孩子生下来就成,而是能供多好就供多好,高预期往往意味着高成本。 国家发展改革委社会发展司曾指出,养育成本的快速提高是当下人口生育面临的主要矛盾,经济负担、子女照料、女性对职业发展的担忧等都成为“不愿生”“不敢生”等制约生育的主要因素。

育龄人群的经济压力,突出体现在“生、养、教”负担上。生育一个孩子的直接成本从几千元到几万元不等;养育负担因家庭而异;教育负担则尤为沉重,课外辅导、择校费用、学区房等一系列相关成本都与之相关。 此外,经济顾虑还体现在就业的稳定性和住房的安全感上,安居乐业才有可能放心生育。

婴幼儿无人照料是制约生育的又一重要因素。 根据调查,全国0-3岁的婴幼儿大约有4200万,其中三分之一有比较强烈的托育服务需求,但实际供给仅为5.5%左右,供给和需求之间存在很大缺口。家庭户规模也在持续缩小,从“六普”的3.1人降至“七普”的2.62人,家庭的抚幼养老功能在逐渐弱化。

工作与家庭的冲突是许多职业女性面临的难题,也是导致生育焦虑的原因之一。 由于社会对女性家庭责任的期望远高于男性,可能导致女性在就业市场受到歧视,有生育计划的女性可能在招聘环节被排除在外,已育女性可能在晋升环节受阻,这种风气反过来进一步降低了女性的生育意愿。 研究显示,中国女性每生育一个孩子,其薪酬可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。

生育观念的变迁同样深刻。在传统观念中,婚姻和生育被视为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“多子多福”、“养儿防老”是主流观念。 然而,现代社会中,密集母职与职育平衡困境提升了生育成本,自由主义与个体主义的扩散弱化了婚育的社会责任观,婚育越来越多地被视为个人私事。 年轻人的生育目的从“我要生”转向“要我生”,生育意愿从多子多福转向少生、晚育甚至无性别偏好。

如果当前生育率持续下滑的趋势得不到扭转,有预测指出,到本世纪中叶中国总人口可能会降至8亿左右。 人口规模如此大幅度的变动,将会对社会经济各方面产生深远影响。

人口减少至8亿,可能会带来一些表面上的积极变化。 人均资源占有量将有所提高,土地、水、空气等自然资源的人均份额会增加,环境污染压力可能减轻,城市拥挤状况有望缓解。 教育和医疗等人力资源服务的人均占有量理论上也会增加,学校班级规模可能缩小,医院排队时间可能缩短,生活质量在理论上可以得到提升。 消费市场虽然总体规模可能收缩,但高端需求、老年人相关产品和服务需求可能保持稳定甚至增长。

然而,人口减少带来的挑战可能更为严峻和现实。 劳动力市场将首当其冲。 有预测显示,从2025年到2050年,中国15岁到64岁的劳动年龄人口可能减少2.5亿,这意味着四分之一的劳动力将消失,平均每年减少约938万人。 工厂可能面临用工荒,建筑工地可能出现闲置,出口订单可能因产能不足而堆积,经济增长动能可能直接受到影响。

GDP增速与人口抚养比密切相关。 在1980年到2010年期间,抚养比下降,经济增速平均达到10%。 而现在情况发生反转,抚养比上升,经济增速放缓成为必然趋势。 人口结构的老龄化将加剧这一挑战,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比例预计从2025年的15%上升到2035年的20%以上。 养老负担加重,年轻人的赡养压力增大,预计到2050年,赡养比可能升至6.8,即约7个劳动力需要支撑约1个老年人的养老。

消费市场可能因人口规模缩小而呈现疲软态势,内需拉动经济增长的力量可能减弱,通货紧缩风险增大,而外贸出口则需要继续面对国际贸易中的关税壁垒等挑战。 在社会层面,家庭结构可能变得更松散,独居老人增多,社会心理压力上升,整体幸福指数面临下行压力。 有研究指出,人口负增长可能导致年轻一代的生活成本上升,养老支出挤压教育投资,生活可能变得更加紧巴巴。

面对这些挑战,政策层面已经开始响应。 2025年3月,总理李强提出促进生育的措施,包括延长产假、补贴托育服务等。 但普遍认为这项工作任重道远。 江苏省医学会的一份报告强调,鼓励生育刻不容缓,需要从观念层面入手进行引导。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也指出,2025年的工作重点包括稳定消费、控制货币贬值,而人口问题需要系统性的治理方案。

建立全面的生育支持政策体系被认为是从时间、经济、服务、文化等多方面协同发力,以促进生育率回升的关键。这包括解决婚嫁、生育、养育、教育、就业等一连串具体问题,强化人口监测预警。 一些地方已经进行了探索,例如宁夏回族自治区通过发放育儿补贴金,使已有两个子女的家庭生育三孩的意愿从9.37%提高到了14.26,并实际推动了出生率提升约0.2个千分点。

在应对老龄化社会挑战方面,其他国家的经验可供参考。北欧国家同样面临严峻的老龄化形势,他们采取了一系列措施,如改革养老保险体系,鼓励个人承担更多养老责任;提供多样化、创新性的养老服务,包括预防性养老、监护居住和互助养老;推行“养老券”制度以促进养老服务提供者之间的竞争;积极鼓励延迟退休;并通过丰厚的生育福利政策(如瑞典新生儿父母可共享16个月带薪产假,政府每月为每个儿童发放津贴直至16岁)和吸收移民来应对人口结构变化。 法国则早在1865年就进入老龄化社会,其应对措施包括制定国家战略、建立完善的养老社会保障和老年人生活照料补贴制度,并重视家庭在老年人生活中的作用。

婴幼儿的养育成长关系千家万户,普惠托育服务体系的建设是生育支持的重要一环。 2023年,我国普惠托育服务体系建设持续推进,部分地方将普惠托位建设纳入民生实事项目,推动托位数量稳步增加。 有观点认为,人口变化也蕴含着推动经济转型的契机。 在人口规模增速放缓或转为收缩时,可能会激励企业在资本扩展型技术上加大研发创新投入,促进技术进步和产业升级。

虽然面临人口负增长的挑战,但中国的人口质量正在提升:平均受教育年限在延长、健康水平在提高、大学毕业生规模已超过2亿。 这些变化正在形成新的人口质量红利。 有分析指出,经济发展与人口规模存在复杂关系,人口规模较大时可能有利于发挥集约化生产的规模效应;人口规模较小时,则可能更有利于提高单位资源的使用效率,倒逼技术进步和产业升级。

人口减少至8亿,究竟是让日子更好过还是更难过,这个问题本身没有简单的答案。 其影响的好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社会各方如何应对这一变化。 是通过灵活的政策调整来引导人口结构健康发展,通过科技创新提高生产效率,改革养老体系;还是抓住这次社会创新的契机,发展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技术以弥补劳动力缺口,探索新的经济发展模式,减少对传统人口红利的依赖。这些问题值得每一个关心国家未来的人深入思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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